年度盘点 | 职业教育十大热点：重构与加速衍变

2023 年，职业教育迎来政策风口，行业格局在新的坐标系下加速衍变。

相对于 K12 教育课外培训存在的合规问题，职业教育有很好的政策红利和立法支持。从《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到《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再到地方出台的职业教育条例，一系列与职业教育相关的政策密集出台，学历职业教育地位显著提升，非学历职业教育走向规范化和市场化。此外，产业升级带来供需变化，社会对于应用型、职业型高等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资源的需求愈加旺盛。

政策红利叠加资金保障，政府资金为职业教育发展注入资金「活水」。财政部与教育部发布了《关于下达 2023 年现代职业教育质量提升计划资金预算的通知》，明确对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建设单位，中央财政继续分类分档予以奖补支持，下达金额总计 402574 万元。其中，高水平学校（A 档）每所 5000 万元、高水平学校（B 档）每所 2500 万元、高水平学校（C 档）每所 1000 万元；高水平专业群（A 档）每所 1000 万元、高水平专业群（B 档）每所 700 万元、高水平专业群（C 档）每所 400 万元。

这一年，职业教育被深度重构，却也令一些坚守更加牢固。职业教育横、纵贯通进入新阶段，细分赛道加速衍变，高规格、高质量评选、竞赛等活动正一点一点打破偏见……穿过时空隧道，我们看到职业教育大有可为、大有作为。

2023 年 4 月，《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开展市域产教联合体建设的通知》发布，决定启动市域产教联合体的创建工作，并于 2023 年底前建设 50 家左右，2024 年底前再建设 50 家左右，到 2025 年共建设 150 家左右市域产教联合体；6 月，国家发展改革委、教育部等八部门联合发布《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提升行动实施方案 (2023—2025年）》；7月，教育部出台了《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建设指南》，旨在以教促产、以产助教，不断延伸教育链、服务产业链、支撑供应链、打造人才链、提升价值链，进一步强化支持保障力度。

有关产教融合的诸多鲜明有力的政策支撑被诸多前述投行资深人士视为催生「下一个风口」的理论指导依据。10 月，第一批市域产教联合体名单正式公布。经各地申报、专家评审、部内复核，首批拟择优确定北京集成电路产教联合体、天津滨海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信创产教联合体、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生物医药产教联合体、常州新能源产教联合体等 28 家国家级市域产教联合体并将名单予以公示。此外，中央部署，地方推进，重庆市已分级分类组建 12 个多方参与多跨协同的产教联合体，其中国家级 1 个，市级 3 个。当前产教联合体已覆盖各行各业如智能制造、信息技术、电子工程、生物医药、农牧业等等。

在 2021 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意见》明确提出：到 2025 年，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不低于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规模的 10%。而在 2021 年，全国高职学校招生 557 万人，职业本科招生 4.1 万。这意味着，在未来，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将扩张近 14 倍。

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的扩大呼唤职业本科院校扩增， 高职院校升格政策也由堵到导。从 2004 年《教育部等七部门关于进一步加强职业教育工作的若干意见》提出，「专科层次的职业院校不再升格为本科院校，教育部暂不再受理与上述意见相悖的职业院校升格的审批和备案」，到 2019 年，教育部先后批准 20 多所高职院校升格为职业技术大学，再到 2020 年，教育部推动山东省以高水平职业教育本科专业建设为突破口，在进入「双高计划」的高职院校骨干专业试办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职院校升格不断推进，截至 2023 年底，经教育部公布的职业本科院校，已累计达 36 所。单 2023 年，就公示 18 所，占全部已公示职业本科院校的 50%。从数据上看，2023 年是高职升本提速的一年。

2023 年年初，教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数据显示，高等教育阶段，高等职业院校（含职业本科）学校 1521 所，2022 年招生 546.61 万人（不含五年制高职转入专科招生 54.29 万人），连续 4 年超过普通本科招生规模。

随着国家对职业教育的改革不断深入，通过职教高考的升学渠道打通，中职学生可以通过职教高考升入专科、本科、研究生。近年来，职教高考录取人数占高职院校招生规模的比例，从 2014 年的约 20%增加至 2023 年的 60%以上，成为高职院校招生的主渠道。

2023 年 10 月 21 日，教育部部长怀进鹏在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上作了《国务院关于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情况的报告》。《报告》中对职教高考制度的完善进一步说明，提到要推进技术技能人才分类考试、分类选拔。将高职院校考试招生与普通高校相对分开，实行「文化素质+职业技能」评价方式，打破一张高考试卷考所有学生的模式。与此同时，改革考试内容和形式，实现从「考知识」向「考能力素养」转变。

中高职一体化改革一直以来都是我国职业教育改革的热点，同时也是难点。2021 年，《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指出：「要一体化设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体系，推动各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培养目标、课程体系、培养方案衔接，支持在培养周期长、技能要求高的专业领域实施长学制培养。」2022 年，《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再次强调：「支持优质中等职业学校与高等职业学校联合开展五年一贯制办学，开展中等职业教育与职业本科教育衔接培养。」

贯通培养是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长学制人才培养视野下中高职一体化衔接的主要路径。目前，山东、河北、贵州、浙江等地已在实践中探索形成了一些典型的贯通模式，主要包括中职与高职专科「3+2」「2+3」「3+3」、中职与应用/职业本科「3+4」、高职专科与应用/职业本科「3+2」「5+2」「4+0」，以及中高职五年一贯制。

现代产业学院是推动产教深度融合，校企深度合作的新模式和新载体，是在传统产业学院基础上的新发展，从 2017 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首次在正式文件中提出「产业学院」的概念，到 2020 年教育部办公厅与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印发《现代产业学院建设指南（试行）》，再到 2023 年教育部办公厅、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关于开展第二批现代产业学院建设工作的通知，现代产业学院办学改革已进入新阶段。

新在规模快速增长。一些大型企业，与全国院校共建产业学院超百所，如新道科技与全国职业院校共建了 450 个产业学院，京东集团计划在 2023 年与全国院校共建 100 个京东产业学院。新在办学形态多样。现代产业学院办学涉及学校、企业、地方政府、行业组织等多主体，形成了「校—企」「校—政—行—企」「校—行—企」「校—政—企」「政—院—行—企—校」等多种办学形态。其中，「校—企」型占比最大，约 2/3，其次是「校—政—行—企」型，占比约 1/6。新在发展模式多元。当前现代产业学院存在多种组织架构和管理方式，总体看可分为三种：校企联合建立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混合制（股份制）产业学院；依托职业院校二级学院与龙头企业开展人才培养合作，建立非独立法人的产业学院，成立理事会等形式的实体管理机构；依托地方政府搭建的实体运行的产教融合平台，成立产业学院管理委员会，多主体协同共管。第一种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管理模式偏少，仅占 12.8%；后两种不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管理模式占比最多，共占 87.2%。

2023 年，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影响力更大、影响范围更广。为完善大赛规范，平稳举办年度大赛，教育部印发了《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执行规划 (2023—2027年）》和「设赛指南」，改革赛项生成机制、赛区安排程序、企业征集办法。如今，职业技能竞赛已成为我国职业教育工作一项重大制度设计与创新，为培养各行各业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提供了重要的渠道。本次大赛共设置31个赛区、134个赛项，全国有近320万名学生、25万名教师参与各项赛事，获得了主流媒体和社会各界的持续关注。

职业技能竞赛在社会上进一步营造了「崇尚一技之长，不唯学历凭能力」 的社会氛围，大幅增强了职业教育的影响力和吸引力，成为展示职业教育成果和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要舞台，为加快建设重视技能、社会崇尚技能、人人享有技能的技能型社会，弘扬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的时代风尚提供了重要推动力。

随着中国「文凭通胀」愈演愈烈，学历教育投资的性价比持续走低，在缺乏技能和职业素养的情况下，年轻人只能是一个劳动力。这导致就业市场的两端（规则）变得很简单，取决于招聘方出多少钱，这也是市场经济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

在 2023 年 6 月 13 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举行专题新闻发布会，介绍推进实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提升行动有关情况。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司司长刘明介绍，近年来，中职、高职毕业生就业率分别超过 95% 和 90%。

2023 年 7 月，教育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推进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重点任务的通知》，明确到 2025 年，形成一批具有较高国际影响力的职业教育标准、资源和装备体系，持续打造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化品牌，建立职业教育国际化品牌项目培育、发展和推广机制，提升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同时到 2025 年，分三批支持 300 所左右的中国特色、具有较高国际化水平的职业学校。

目前，职业教育出海作出三点突出成绩：一是打造境外办学品牌项目，推广「鲁班工坊」「郑和学院」「丝路学院」「现代工匠学院」等「小而美」的民生境外办学项目；二是持续建设海外二级学院，鼓励高职院校、「走出去」企业、国外院校联合举办二级学院，推出更具国际影响的标准、资源、项目；三是稳步推进海外职业技术高校建设，在中赞职业技术学院、柬华应用科技大学等全日制学历教育高校的基础上，稳步扩大办学规模。

早在 2019 年，国家已就打击「山寨证书」开展系列活动。例如，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分步取消水平评价类技能人员职业资格，推行社会化职业技能等级认定。76 项水平评价类技能人员职业资格已经退出国家职业资格目录，将技能人员水平评价由政府认定改为实行社会化等级认定。此后，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发布《国家职业资格目录 (2021 年版）》，其中共计 72 项职业资格，专业技术人员职业资格 59 项，能人员职业资格 13 项。

时至 2023 年 7 月，国家审计署公布关于 2022 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治的审计工作报告，报告重点阐明了部分地方职业技能培训弄虚作假的情况，指出 22 省多家培训机构和用工企业搞虚假培训套取骗取专账资金等 1.23 亿元，23 个地区 334 家评价机构通过考试「放水」、「篡改成绩」等方式，滥发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近 14 万本。

同月，人社部办公厅、市场监管总局办公厅发布《关于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和评价问题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强调从 2023 年 7 月到 12 月，在全国范围内集中开展专项行动。全面排查 2019 年职业技能提升行动实施以来职业技能培训和评价中存在的突出问题，集中打击虚假培训骗取补贴、售卖证书、「吃」培训的「黑色利益链」等行为，依法依规治理培训评价乱象，进一步突出就业导向，切实提升培训质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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